这一年，不详的预兆在整个诺森布里亚出现，人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巨大的火焰划过整个天空，火焰的龙群也在空中飞舞，给人们带来严重的饥荒。 Plummer, Sax. Chron

▎ 惯例写在前面的话

前篇（们）：

• 《迷宫饭》中的怪物考：史莱姆，蛇尾鸡，曼德拉草，巨蝎
• 《迷宫饭》中的怪物考（二）：水栖马（凯尔派），鱼人，人鱼
• 《迷宫饭》中的怪物考（三）：浅谈温蒂妮与帕拉塞尔苏斯的炼金术
• 《迷宫饭》中的怪物考（四）：克拉肯
• 《迷宫饭》中的怪物考（五）：海蛇丨Sea Serpent

本系列各篇内容自成体系，相互之间没有先后顺序，可以放心按需食用（真的！）

众所周知，关于“龙”的形象和概念非常广泛，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各种脍炙人口的奇幻作品中，而关于龙的起源和考据，能聊的能挖掘的知识十分丰富且广泛，涵盖全球各地的神话传说、历史、文学作品，本文无法全面概括到，仅聚焦于《迷宫饭》原作中炎龙（可能的）原型——威尔士红龙，进行展开，讨论过程中则略微提及一些龙的起源及发展的内容。

本文在研究世界各地的龙的分布及其起源时，按wiki词条「List of dragons in mythology and folklore」的内容梳理了一套「神话与传说中的龙的世界地图分布图」，后续会以图文形式呈现在本文中，因为并非本文重点，所以后续仅提供图片及龙名索引，不作具体展开：

之所以说是“可能的原型”，是因为个人觉得《迷宫饭》里的炎龙最酷似的原型就属威尔士红龙了，但它们确实有个本质上的不同就是……《迷宫饭》里的炎龙没有翅膀。

（是的，它，没、有、翅、膀！不会飞！明明是龙，还叫炎龙，但更像不会飞的恐龙！）

所以本文其实也算是借着《迷宫饭》的机会，趁机研究了解一下威尔士红龙及其他神话及传说中的龙的知识。

至于《迷宫饭》中炎龙的真正原型…也许只有九井老师自己心里有正确答案吧。

▎ 原作分类及设定：炎龙 Red Dragon

• 名称：炎龙/Red Dragon
• 分类：龙类/Dragon
• 代号：S-3
• 大小：19~25m（从鼻尖到尾）
• 栖息地：迷宫地下六层以下

炎龙是站在生物顶点的一种龙。它们能通过被称为「咂舌」的行为点燃存储在身体中的燃料，喷出火焰。炎龙全身覆盖着钢一样坚硬的鳞片，普通的武器和魔法伤不到它们。因为炎龙头下方的「逆鳞」是唯一的要害，所以冒险者最好能做到一击制敌，否则算「触了逆鳞」，怕是会小命不保。另外，它们本来只会在地下六层以下出没，奉狂乱魔法师的命令，有时会到地下五层徘徊。

▎ “Dragon”，起源及衍化

▋▎ 伊西多尔的《词源》中解释了“dragon”一词

7世纪，塞维利亚的伊西多尔在他的《词源》（Etymologies）中写道：

希腊人称它为‘δράκων’（drakon）（“蛇”），在拉丁语中转写为‘draco’。

draco（genitive draconis）意思是“巨大的蛇、龙”。后来在13世纪时，通过古法语，这个词变成了现代英语中的“dragon”。

值得一提的是，希腊语的“δράκɑıvɑ”（drakaina）意为“雌龙”，例如，古希腊复仇女神厄里倪斯（Erinyes，愤怒）就会被人们这么称呼。

伊西多尔还提及了龙的大小：“它们比所有的蛇，乃至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大。”

这个词最初也是指蛇，但它后来获得了许多额外的特性，以至于本身可以单独成为一类生物。

▋▎ 神话中的共性：被神祇或英雄征服

在一些神话中，龙的特性通常表现为一种原始的生物，代表了一个地区的混沌状态，它必须被身为战士的神祇或英雄征服，这些神祇或英雄来自一个比它年轻的种族。

• 在巴比伦神话中，被视为怪物、海蛇、海龙的提亚玛特（Timat）被英雄马尔杜克（Marduk）击败。
• 在古希腊神话中，提丰被宙斯所弑，皮同被阿波罗所杀，拉东和勒拿海德拉在赫拉克勒斯面前溃败。
• 在迦南神话中，海蛇洛坦（Lotan）被风暴神巴力（Baal）击败。
• 在犹太神话中，海怪利维坦被耶和华击败。
• 在基督教传说中，天使长米迦勒和圣乔治都会击败代表撒旦邪恶象征的龙。
• 在北欧神话及后世的日耳曼神话中，雷神托尔（Thor）与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同归于尽，英雄希格尔德（Sigurd）（或称齐格弗里德（Siegfried））杀死恶龙法夫尼尔（Fafnir）。
• 在古英语文学中，英雄贝奥武夫（Beowulf）有屠龙的传说，他击溃了一条喷火巨龙，也因此身受重伤。

▋▎ 流行观点中的龙的特点

“喷火”

在流行观念中，龙被视为宝藏的守护者，《贝奥武夫》中的喷火龙就是典型的例子，诗人称它为“出没在火焰中的虫” “喷涂暴烈火焰的龙”。有观点认为，在这之后，「与火焰相关」便成了龙的一条新特性。

不过，在最早的神话中，龙是水的人格化，各种视为龙的原型的存在（利维坦 → 提亚玛特 → 洛坦）确实也是海蛇或海龙。不过，《约伯记》形容利维坦时，也确实提及了它能喷火。

论到利维坦的肢体和其大力，并美好的骨骼，我不能缄默不言。
谁能剥它的外皮？谁能进它上下牙骨之间呢？谁能开它的腮颊？
它牙齿四周是可畏的。它以坚固的鳞甲为可夸，紧紧合闭，封得严密。这鳞甲一一相连，甚至气不得透入其间，都是互相联络、胶结，不能分离。它打喷嚏就发出光来；它的眼睛好像早晨的光线。
它从口中发出烧着的火把，与飞迸的火星；从它鼻孔冒出烟来，如烧开的锅和点着的芦苇。它颈项中存着劲力；在它面前的都恐惧蹦跳。 ……凡高大的，它无不藐视；它在骄傲的水族上做王。 《约伯记》42:12-34

另一个典型水龙的例子是公元前三千纪苏美尔神话中的库尔（Kur）。它是苏美尔神话中的一条原初混沌之龙（蛇），也是巴比伦神话中的提亚玛特的原型。“Kur”意为“山脉”或“土地”——苏美尔人称它为“Kur-gal”，意为“大土地”，但它也与“Ki-gal”即“大下界”有关。“Ki-gal”是苏美尔人的地域或者说阴间，简称为“Kur”。

库尔的故事可追溯至公元前3千纪，只有三四条神话断片中提及到它。它的外观无法确定，但基础概念是一条生活在最深的深渊里的巨蛇，那深渊是原初之水的源泉。如果它被杀死，这些水就会涌出，淹没世界。

流行文学中的龙分类

一些文学作品和人们的通识将西方龙简单地分成四类：

• Wyvern：翅膀长在前肢位置，只有双腿的飞龙

• Drake：保留了四足但没有翅膀，体型更小的德雷克
• Amphiptere：没有腿但是有翅膀的翼蛇
• Lindworm：几乎与蛇无异的长长的林德虫

▋▎ 目击事件与龙的”真实性“

事实上，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人们曾一度认可过龙这一生物的真实性。

在《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约编于890年）中，提及到792年发生过龙的目击事件：

这一年，不详的预兆在整个诺森布里亚出现，人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巨大的火焰划过整个天空，火焰的龙群也在空中飞舞，给人们带来严重的饥荒。 Plummer, Sax. Chron

一千年以后，1864年，W.温伍德·里德（William Winwood Reader, 1838 – 1875）写道：

有翼的龙并非不可能源自这种动物，我们保存了这种叫’飞蜴”（Draco volans）的动物的标本，它是一种小蜥蜴，拥有类似蝙蝠翅膀的翼膜。但我们至少可以说，这种可能性很低。 （Savage Africa, 370）

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中，人们都相信龙的存在，正如编年史记载的那样，甚至可以看到它们。即使是在维多利亚时代，它们的真实性也得到了认真、严肃的对待。当然，怀疑论者一直存在。

《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中的龙群可以用自然的空中现象来解释，比如大阿尔伯特（Albertus Magnus，约1200 – 1280，德国哲学家、神学家）所写：

我认为那些关于在空中飞行、喷出白炽火焰的龙的轶事完全不可信，除非这些故事指的是一种被称为‘龙’的水汽。 （An.Hist）

不过他并未对提及的“水汽”进行过多的解释，它们可能是被太阳染红的云层、流星、云雾等自然现象。

▎ 神话与传说中的龙：世界分布

本节内容参考自wiki条目「List of dragons in mythology and folklore」，即「神话和传说中的龙列表」。与之对应的还有文学作品中的龙，条目为「List of dragons in popular culture」。以下为结合「List of dragons in mythology and folklore」整理的龙分布地图：

▋▎ 非洲龙

涉及的龙包括：

• 【西非｜West African dragons】：Aido Wedo｜Ayida-Weddo｜Damballa｜Bida｜Ninki Nanka
• 【埃及｜Egyptian dragons】：Apep or Apophis｜Ouroboros｜Jaculus
• 【尼扬加｜Nyanga dragons】：Kirimu
• 【南非｜Southern African dragons】：Grootslang｜Monyohe

西非的龙多起源于达荷美神话、Vodou宗教及其他区域宗教，蛇形偏多，而且颇有慈悲和守护神的一面。埃及的龙则多元一点，有象征混沌的神，有类似衔尾蛇的无限象征，也有类似于飞蛇的龙。尼扬加的龙从传说外形描述上来更像是奇美拉一样的融合怪物，而南非的龙也偏像巨蛇。

▋▎ 欧洲龙

涉及的龙包括：

• 【阿尔巴尼亚｜Albanian dragons】：Bolla｜Kulshedra｜Dreq
• 【阿尔卑斯山区域｜Alpine dragons】：Tatzelwurm
• 【加泰罗尼亚地区｜Catalan dragons】：Drac
• 【楚瓦什地区｜Chuvash dragons】：Věri Şělen（有翅膀、喷火和能够变形的龙）
• 【凯尔特地区｜Celtic dragons】：Beithir（大型类蛇生物或龙）｜Y Ddraig Goch（威尔士红龙）
• 【法国地区｜French dragons】：Dragon｜Tarasque｜Guivre｜Peluda
• 【德国地区｜Germanic dragons】：Wyvern｜Longwitton dragon｜Worm hill dragon｜Knucker｜St. Leonard’s Forest dragons｜Lindworm｜Puk
• 【希腊地区｜Greek dragons】：Amphisbaena｜Drákōn – δράκων｜Agathodaemon
• 【匈牙利地区｜Hungarian dragons】：Fernyiges｜Sárkány｜Zomok
• 【意大利地区｜Italian dragons】：Tarantasio
• 【莱昂和阿斯图里亚斯，西班牙的两个地区｜Leonese and Asturian dragons】：Cuélebre
• 【立陶宛｜Lithuanian dragons】：Slibinas｜Aitvaras｜Žaltys
• 【波兰｜Polish dragons】：Wawel Dragon
• 【西班牙/拉丁美洲：Spanish/Hispanic dragons】：Coca
• 【罗马尼亚｜Romanian dragons】：Balaur
• 【斯拉夫｜Slavic dragons】：Zmey, zmiy, żmij, змей, or zmaj, or drak, or smok
• 【塔塔尔族｜Tatar dragons】：Zilant

阿尔巴尼亚地区的龙出自当地神话，从描述上看有类似于恶魔和蛇结合的龙，也有多头巨蛇状龙，初具西方龙雏形的“Dreq”，它们都被视为强大、黑暗和邪恶的象征。

阿尔比斯山脉地区及高山地带相关的龙则比较特别，被形容为一个类似蜥蜴的生物，具有猫的面孔，身体像蛇一样，外形细长或矮胖，有四条短腿或两条前腿。

加泰罗尼亚文化和传说中的龙则是生有双翼的爬行动物，也有保护者、守护者这样的特殊地位，楚瓦什的龙则很像火龙，还具有变形的能力。

凯尔特地区有类蛇的“beithir”，它有两条腿，也有描述说没有腿，它是与闪电相关的龙。另一个凯尔特区地区有名的龙即著名的威尔士红龙。

法国传统文化中的龙经常描绘为反对基督教的异教象征，多为类龙外形，其中有类似于原生于德语环境“wyvern”的“Guivre”，即双足飞龙。

德国民间传说中的龙中最知名的可能就属“Wyvern”，具有两条后腿和一对巨大的翅膀。

后续流行文学中常见的“Lindworm”也是来自北欧和德国民间传说中的龙，一般被描绘为没有前后肢或拥有一对小小的前爪。其形象在日耳曼纹章学中十分常见。

另外，蛇状、四足、有时有翅膀、有时有多个头的龙形生物“Puk”也在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德国的传说中出现。

总结而言，从大致的描述上可以看出，欧洲地区分布的龙相较其他地区的蛇形龙，更多呈现出龙形的特征。

▋▎ 西亚龙

涉及的龙包括：

• 【安纳托利亚地区｜Anatolian dragons】：Illuyanka｜Ebren
• 【阿拉伯地区｜Arabian dragons】：AI Tinnin｜Falak｜Bahamutj
• 【亚美尼亚｜Armenian dragons】：Vishap
• 【黎凡特地区｜Levantine dragons】：Yam｜Lotan｜Leviathan
• 【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n dragons】：Abzu｜Marduk｜Mušḫuššu｜Tiamat｜Kur
• 【波斯｜Persian dragons】：Azhdaha｜Ur｜Zahhak｜Agorghan

西亚地区的龙传说很多都受到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的影响，外形上与其说是龙，更偏向于怪物、海蛇，有鳞、多头、与水域相关。

▋▎ 南亚龙

涉及的龙包括：

• 【印度｜Indian dragons】：Naga｜Pakhangba｜Vritra

受印度教影响的文化，印度的龙多为蛇形龙，或有爪，类中国龙，或无爪，但整体为蛇形。

▋▎ 东南亚龙

涉及的龙包括：

• 【菲律宾｜Filipino dragons】：Bakunawa｜Láwû｜Olimaw｜Sawa｜Samal Naga｜Kanlaon dragon
• 【越南｜Vietnamese dragons】：Rồng or Long
• 【印度尼西亚/马拉西亚｜Indonesian/Malay dragons】：Naga or Nogo
• 【高棉｜Khmer dragons】：Neak

菲律宾的龙很多都与吞噬月亮的传说有关。而越南的龙从描述中能看出受中国龙传说的影响，印度尼西亚、马拉西亚、高棉的龙则受印度教影响颇多，也多呈蛇形。

▋▎ 东北亚龙

涉及的龙包括：

• 【韩国｜Korean dragons】：Yong (Mireu)｜Imoogi
• 【西藏地区/藏传佛教中的龙｜Tibetan dragons】：Druk
• 【西伯利亚地区｜Siberian dragons】：Erenkyl｜Yilbegän
• 【日本｜Japanese dragons】：Uwabami｜Hai-Riyo｜Gozuryū｜Kuzuryū｜Ryū｜Ikuchi｜Tatsu｜Orochi｜Kuraokami
• 【中国龙｜Chinese dragons】：Lóng

韩国地区的龙基本看得出中国龙的影子，而日本地区的龙则更偏向一到多个头的大蛇。

比较有意思的是西藏及藏传佛教传说中的雷龙“Druk”，这种持有宝珠的蛇形生物居住在珠穆朗玛峰的偏远地区，并为藏族人民带来雪和雨。有人说它们是香格里拉的守护者。

▋▎ 大洋洲的龙

涉及的龙包括：

• 【波利尼西亚｜Polynesian dragons】：Kihawahine｜Kalamainuʻu｜Mo’o｜Taniwha
• 【澳大利亚原住民传说中的龙｜Aboriginal Australian dragons】：Rainbow Serpent

波利尼西亚的龙主要在夏威夷神话中提及，形象更类似于蜥蜴、蜥蜴女神，而原住民澳大利亚人的龙则是一种彩虹蛇。

▋▎ 美洲龙

涉及的龙包括：

• 【美洲原住民｜Native American dragons】：Piasa Bird｜Horned Serpent｜Mi-ni-wa-tu｜Unhcegila｜Gaasyendietha｜Palulukon
• 【移民带来的文化影响｜European-American dragons】：Cadborosaurus or Caddy｜Snallygaster
• 【中美洲｜Mesoamerican dragons】：Quetzalcoatl｜Xiuhcoatl｜Kukulkan｜Q’uq’umatz
• 【巴西｜Brazilian dragons】：Boitatá
• 【巴拉圭｜Paraguayan dragons】：Teju Jagua
• 【印加｜Inca dragons】：Amaru
• 【马普切｜Mapuche dragons 】：Ten Ten-Vilu｜Coi Coi-Vilu

美洲的龙有的源自于拉科塔人、奥格拉拉族、霍皮族等部落的神话，有的则来自阿兹特克神话，以蛇形为主，包括火蛇、羽蛇、水蛇。

▋▎ 总结：蛇与龙

在此不难看出，龙和巨型蟒蛇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是被相提并论的，这也可以印证为何龙的诞生建立在以蛇为代表的爬行动物之上。

▎ 威尔士红龙，Y Ddraig Goch

威尔士红龙，Ddraig Goch/Y Ddraig Goch，这个名字是威尔士语，意为“红龙”。如其译名所示，这条龙以全身火红为特征，常常被描绘为有鳞片、有翅膀和有爪子的龙。它是威尔士传说中的一种强大的生物，象征着威尔士的力量、勇气和民族精神。

在威尔士的神话及传统中，红龙是凯尔特人的精神象征，威尔士公国的旗帜上依然保留着与15世纪英王亨利七世使用过的类似的红龙图样。这条龙的渊源可以一直追溯到千余年前。

▋▎ 军旗上的红龙

为世人所熟知的威尔士龙可以追溯到罗马占领不列颠的时期，当时它的形象被罗马人用作军旗。再后来，它被当地居民吸收，它的形象出现在贝叶挂毯（Bayeux Tapestry）上：1066年的黑斯廷斯战役中，哈罗德一方就打着红龙旗。

在13世纪，它成了英格兰人对抗威尔士人的旗帜。14世纪，英国人还在克雷西战役中把它当作战旗。不过，在14世纪末，英格兰将圣乔治作为自己的主保圣人，因而必须废除那些作为军事和皇室象征的龙徽。不过亨利七世在15世纪末又复兴了这种徽记。

▋▎ 威尔士人与红龙的故事

威尔士人与红龙的最早关联源自《不列颠人的历史》（Historia Brittonum）一书中。这本关于不列颠的历史书撰写于9世纪，内容涵盖从传说时代一直到当时的年代，相传为僧侣内尼乌斯（Nennius）所著。

书中所述的故事发生在5世纪，不列颠岛上。

当时的早期凯尔特居民尚被称为不列吞人（Briton）。不列吞人的国王伏提庚（同“沃蒂根”，Vortigern）向撒克逊人发出邀请联合对抗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然而这些暴烈的客人并不买账，反而向不列吞人进攻。

伏提庚王决定在威尔士北部兴建一座城堡来保护自己以及现在被称为“迪纳斯·安姆雷斯”地方的人民，但他的顾问们——一由十二人组成的贤者团劝告道他，必须先献祭一个天生就没有父亲的男孩的血，以庇佑城堡基址。伏提庚派出使者，最终在蒙茅斯郡的巴萨里（Bassalig）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男孩，安布罗斯（Ambrose）。

当男孩发现自己即将被献祭时，他向贤者团挑战，看谁能解释一个异象：在一个池塘里有一顶帐篷（原文如此，但合理推测可能是指岛屿），里面有两条蛇（龙），一红一白。这两条蛇（龙）醒来后互相战斗，白色的更强壮，但红色的更胜一筹，将白色的赶走，去追逐它，直到双双消失。

然而贤者们都无法解释这个异象，而男孩告诉伏提庚王：

池塘就是世界，帐篷（岛屿）就是你的国家。两条蛇就是两条龙，红蛇是你的龙，而白蛇代表的是目前占据了不列颠的几个省份和地区、领土甚至从海洋直达海洋的那些人。然而，我们的人最终将会崛起，打败撒克逊人，把他们赶向大海对面，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你必须离开现在这个地方，你不能在这里建立城堡；命运将这座城堡留给了我，我将留在这里，而你必须去其他的省份，去别的地方建城。 （Giles, Six Old Eng,, 403）

▋▎ 威尔士人与红龙的故事：稍有不同的版本

12世纪，英国教士蒙茅斯的杰弗里（Geoffrey of Monmouth）在他撰写的《不列颠诸王史》（Historia Regum Britanniae）中提及了这个男孩，将他称为梅林（Merlin）。

在这个版本中，这个男孩被描述为“一名人类女性和非人男性生下的儿童”，这也更符合人们对于年轻魔法师梅林的认知，他正是一位公主及其梦中的男性魅魔结合所诞下的半人类。这个版本的故事同样讲述伏提庚王建造城堡，然而，每当夜晚降临，白天刚砌好的城墙就会像受了诅咒一样莫名其妙地崩塌瓦解。梅林指出，有两条龙睡在城堡所在的山中湖里，正是它们每夜缠斗，破坏了城堡的地基。

伏提庚王命人将山体挖开，最终找到了一个地下湖，并发现湖中住着红色和白色两条龙。人们把湖水抽干，两条龙苏醒，迅速开始彼此厮杀。

这场战斗以红龙驱逐白龙为结局，伏提庚王的城堡得以建成，而威尔士的凯尔特人也确实被入侵不列颠岛的撒克逊人征服。

无论是哪种后续衍生的版本，故事的核心和重点都在于红白双龙的斗争及其分别对应的象征。红龙代表着威尔士的力量、勇气和民族精神。红龙的胜利代表着威尔士人对自己民族的忠诚和对未来胜利的信心。

如前文所说的那样，这个故事在威尔士历史和文化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威尔士红龙的形象又因著名的故事集《马比诺吉昂》（Mabinogion）而被人们广为传播，并持续影响着后续文学中的龙的形象。

▎参考资料

➤ wiki：List of dragons in mythology and folklore｜Welsh Dragon｜Flag of Wales

📖 gaatii光体《怪物起源》

📖 [英]利奥·鲁伊克比（Leo Ruickbie）著，玖羽 译 《幻兽动物园》

📖 王慧萍《怪物考 中世纪幻想艺术图文志》

📖 威廉·欧康纳《幻兽艺术志 龙族传奇》

📖 威廉·欧康纳《幻兽艺术志 龙族百科》

📖 威廉·欧康纳《幻兽艺术志 龙族创作指南》